盛娇冷冷注视着孙元谱。
她肩头披着一方薄薄的披肩,晚风轻拂,吹起了衣衫一角,在昏暗的余晖中无规律地飘逸着,留下的剪影一如她的青丝。
她弯起唇瓣:“孙大才子,这一天过得感觉如何?”
孙元谱抬眼,认出了她。
瞬间,他泪如雨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求这位娘子开开恩……开开恩!!”
“鸢娘是个聪明人,她一开始说与你情投意合,想一同私奔倒也不是骗你。”盛娇缓缓道,“可惜啊,机会给了你,你不中用。”
原来,鸢娘最先看中了孙元谱年轻,又有才华,还生了一副好皮囊。
比起已过不惑之年的沈正业,孙元谱当真很有吸引力。
反正跟在沈正业身边,鸢娘这辈子都出不了头,有刘氏这样一位性子彪悍的主母在,她的日子有多难熬,可想而知。
再看看孙元谱,读过书也颇有能耐,既能得到沈正业的重用,自然去哪儿都能有口饭吃。
比较起来,董娘子一个乡野妇人,自然要比刘氏好对付多了。
到时候鸢娘摇身一变成为孙元谱的正房,他们俩去一个陌生的州县扎根度日,小日子自然会比现在强得多。
从头到尾,鸢娘都不想只做妾。
孙元谱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勾搭到的,最好的人选了。
但鸢娘还是想得简单了,孙元谱原先的能干有一半都是假象。
若无董娘子照顾,孙元谱哪有那样干净光鲜的外表;若无董娘子支持,孙元谱怎么可能考取功名;若无董娘子鼓励,孙元谱更不可能入得了沈正业的青眼……
夫妻二人一路相伴相依,互相扶持才走到了今天。
鸢娘却以为,这是孙元谱一人的功劳。
当二人逃出去后,所有的真相都暴露在日头底下,藏都藏不住。
这时候鸢娘悔之晚矣。
孙元谱被抓回去时,鸢娘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她本就与沈正业的案子无关,又不是沈家的妾,只要明明白白交代清楚了,她会比孙元谱脱身得更快。
盛娇凝视着对方,语气冰冷:“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泄露你们俩踪迹的,不是别人,正是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