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九月红”无奈的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绺子里都是粗野的汉子,实在没法指望能有什么素质与文明。
老太太活到这个岁数啥没见过?完全不以为意,沉吟一下:“梦到出殡是好事;虎主凶,从门前蹿过代表凶像已去……”
说到这里老太太自己也笑了,“梦到了小姨子,就是要翻身了,是个好兆头!”
胡子们听了,全都神情振奋。
休息之后,打起精神继续出发。
当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三间草房,黄泥垒起来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半人高的土围墙已经东倒西歪,外面另用篱笆围起来。
在院子旁边有一排排垛成小山一样高的苇捆子。
这显然是一个独门独户的苇户人家。
胡子们十分高兴,因为只要有人家,就可以吃到一口热乎的,最起码有井水喝。只是来到近前之后,为首的“九月红”扬起马鞭子,大喝:
“停!”
原来,这家的房门外挂上一个红布条,这代表有产妇在家,不能进屋!
胡子有各种忌讳,比如吃饭不许用脚踩炕沿、不能看张网捕鱼;婚嫁喜事只可上礼,不能吃席面;如有牲畜在前面横着走过,则这条路即不可再走!
再就是禁入“月子房”,防止沾染血气之灾。
“水香”在门前高喊:“当家的,出来碰碰码!”
房门一开,里面走出一个黑脸中年汉子,“哎呦,对不住各位柜上的爷台,屋里的猫下了!”
“粮台”取出三十块现大洋,道:“给张罗些粮米、大酱,最好是有肉!”
这种独门独户的人家,其实都有与匪绺打交道的经验。
那黑脸汉子看着白花花的大洋,犹疑道:“小米、大酱啥的指定不缺,但没有肉,只有两花篓鸡蛋。”
“也行吧,把碗、筷子、铁锅拿出来,我们自己生火做饭。”
黑脸汉子接过现大洋,乐颠颠的转身进屋,开始往外倒腾米袋子,还有两篓子鸡蛋,又拎出三串干辣椒。
半缸大酱就在院里,也算省事。
再把锅台的两口大锅也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