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她今日能念着旧情,来日可就未必。
让方鱼年回奉姑,一来,屯兵预防北临是国之大事,她得用一个信得过且有能力的人,方鱼年做了两年奉姑刺史,相比于其他人,他对奉姑的地势、民情都更加了解。二来,也是为了保留彼此之间还剩的一点情义。
“原来殿下早就想好了。”汤予荷望着渐渐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想这样也好,方鱼年终究不适合留在她身边了。
李云昭仰头看他,默然问道:“汤予荷,你怕不怕?”
怕?怕什么?
汤予荷垂眸与她对视,微微一笑,从容轻松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这样宠信他,都不怕他势大遮天,不怕他心怀叵测,他又怕什么呢?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可汤予荷这只狡猾的狐狸,从小伴着小老虎长大,与她追逐打闹,岂会惧怕她的獠牙?
“你胆子真大。”李云昭笑道。
汤予荷微挑眉,“殿下是在警告我,还是在夸我?”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李云昭笑笑,看了一眼远处灯火辉煌的人间光景,擦了擦脸上干涸的泪痕,转身走下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