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就是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我哥哥。我爸还算凑合,因为他一般不会勉强我做什么事,但我也不爱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那种人们对家人理应有的本能关怀。要不是因为我们住在一起,他们这种人,我估计连名字都懒得记。他们没人对我感兴趣的东西感兴趣,没人能理解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感受如何,尤其是我妈,她大半辈子都在隐隐暗示我,我喜欢、想要和感受到的东西,可能对我没什么好处。她会问我,有没有想过出去多接触现实生活。她坚持说,整天盯着屏幕不健康。去参加个运动,交些新朋友,跟我们去露营,去海滩,去做普通人喜欢做的那些平常事,只要你尝试一下,肯定也会喜欢的。假装成另一个自己,会让你更快乐、更健康。妈妈总是最懂的。
所以我就装呗。我很擅长伪装。在家人面前,我就只是个伪装者。要不是有布伦丹,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我有时会想,我是不是和他一样,有点自闭症倾向。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相处得这么好,能在别人都不理解的时候理解彼此。问题是,我比他更擅长伪装。如果我一整天都能成功表现得很正常,那我还算不算有资格说自己有神经差异呢?要是我有这个能力,这不就说明我是个正常人了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算是个挺有同理心的人,但如果其他人不是在假装喜欢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那我真的无法从理智或情感上理解为什么。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去理解。
“…… 去给我拿些保鲜膜和胶带,这样你弟弟就能洗澡了,好吗?” 妈妈说道。
“好的。” 我点点头,下楼去拿她要的东西。我一声不吭地拿着修补墙面所需的材料回来,然后又下楼,气冲冲地走出家门。爸爸在客厅休息,我可不想再费神瞒着他我每天早上都吃生鸡蛋的事,干脆饿着肚子算了。我满心愤怒和怨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公交站。我有更实际的问题要担心,比如 “我要怎么阻止一个会精神魔法的人继续操控我的思想?”
我想第一个办法就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