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扯了扯浸着血渍的衬衫领口,转身看向缩在墙角的身影。
周意婷瞬间像被猛兽锁定的兔子,贴着墙根挪了半步。
“摩托车在证物室3号柜。”
顾渊沙哑的声线让空气骤降五度,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从黎明到正午的生死追逐,远比应付这些荒唐指控更耗心神。
他现在只想瘫在沙发上,闻着家里柠檬味空气清新剂入睡。
钱家老爷子适时清了清嗓子:“周小姐,警队的物证清单上应该登记了你的机车编码。”
老人拄着黄花梨拐杖在地面轻叩两下,清脆声响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周意婷强撑着最后那点骄傲,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往外走时差点崴了脚。
她心里清楚,无论顾渊的战绩是否掺水,能毫发无损从劫案现场带回赃物的人,绝不是她能招惹的。
围观亲戚们面面相觑,二房媳妇新做的水晶甲无意识抠着鳄鱼皮手包,三叔公的紫砂壶悬在半空忘了续水。
直到防盗门“咔嗒”合拢,客厅里凝固的时间才重新流动起来。
晨光中,钱瑞雪轻轻抚摸着颈间温热的金属链坠。
昨晚的惊险遭遇仍令她后怕,但此刻更令她在意的是丈夫顾渊略显苍白的脸色。
“这可是顾渊拼了命抢回来的。”
她第三次向堂妹解释,指尖摩挲着蓝宝石表面细微的刻痕。
家族会议厅里此起彼伏的嗤笑声中,只有她注意到宝石背面那道浅浅的裂痕——正是三个月前婚礼上被戒指划伤的印记。
“九块九包邮的地摊货也值得玩命?”
堂妹钱洛瑶把玩着新做的美甲,斜睨着那抹幽蓝:“要我说,某些人怕是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