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奶请坐!”童妈妈搬了椅子放在孙氏床铺前。
“二婶娘可好些了?”赵荑坐下,开口询问。
不过,即便不问,赵荑也知道孙氏不好。孙氏此刻斜斜靠坐在大引枕上,脸色蜡黄,隐隐透着青黑,两眼深陷,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看着足足小了一圈。
“好些了,劳翊哥儿媳妇挂心!”孙氏应是想笑着说话,可只嘴角抽动了下,看着似哭一般,声音透着虚弱无力。
“二婶娘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好了,自然什么都好了!”赵荑与孙氏实在无话可说,只随口说着。
“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我这身子,自己清楚得很,不会好了!”孙氏忍不住连着咳了几声。
“二婶娘不要说丧气话!好好养着,哪里有不好的!”赵荑安慰,不过说出的话有多言不由衷,彼此心如明镜。
“翊哥儿媳妇一定疑惑为何我会寻你来吧?”孙氏精神不济,索性不绕弯子,直直看向赵荑开口。
“确实有些疑惑。”既然孙氏打了直拳,赵荑径直接招就好。她倒欣赏孙氏此刻的直截了当。
“我为了这侯爵位,绞尽脑汁,日日筹谋算计,如今看来倒似笑话一般!”孙氏笑出声,只那笑里带着无尽自嘲。
赵荑抿紧嘴唇,没有接话。她知道孙氏应该不会多绕弯子,可如此直白,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这一辈子啊,没有几个人入眼,翊哥儿媳妇算是第一人!”孙氏停了笑,看向赵荑,眼神复杂。
赵荑微欠了下身,依旧没有接话。
“我很小就没了母亲,父亲为了仕途前程续娶继母。初时,继母待我虽不亲近,但也还算不错。可我恨她夺了母亲的位置,夺了父亲关注,夺了府里掌家权,所以常常暗地里使些手段,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日渐恶化。这几日我常想,若我当时对继母好些,是不是会不一样?”孙氏眼里透出迷惘。
赵荑微蹙了眉。孙氏这是做什么?
“我恨继母,一心想时时处处压她一头,连婚事都自己筹谋算计。”孙氏嗤笑一声。“嫁进侯府,我觉得终于扬眉吐气!可日子久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