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话音复起。
“人前事母至孝,菽水承欢,却是全然不在意你母亲的遭逢,你父亲花白的发,与强撑的病体。”
“冷心冷情,薄恩寡义。”
“你父亲、你母亲皆不曾对你有过苛待,生养之恩,毋庸置疑。”
“近十九载的养恩,只换得不看重声名的母亲,临了几分薄面。”
“一生看重声名,却不曾受赏的父亲,仰仗本宫这外人,临了饮下一樽御酿。”
“为人子女,便是连端茶递水,也不曾有过。”
“感人至深,皆为表象。”
“你所谓的孝意,原是只存于口间,与旁的人眼中。”
伴随张合的唇角,她偏开打量面相的目光,垂眼凝着老旧、松垮的榻板,眸色深邃。
挥动指腹间紧实的铜剑,挑开垂悬的床幔,屈身沿着榻底深处,寸寸探入,使力抵住木匣,小心勾出。
借助旁力弯身,拾起落灰的木匣,随手拢过床幔,擦净匣盖上的灰土。
几步之遥的堂前,如炬般的目光,轻便穿过屏障。
目及眼前人轻车熟路的行径,林星姿面露惊诧。
思及那日庭院争执,近侍无由来的袒护,方才恍然大悟。
“那近侍……”
话音骤然止落,余留一阵急促、不稳的气息,林星姿面色惨白,不觉生出后怕。
略显粗重的疾言,伴携凉意入耳,林初星适时停下动作,略微抬眼,迎上她满含惊惧的眸子。
暗含深意的目光,徐徐偏移,落于她苍白又凝重的脸上间,林初星笑而不语。
弯如勾的眉眼,宛如夺人魂魄的刃。
少许耐人寻味的媚态,若隐若现的身姿,伴含颊骨间的一颦一笑,轻易勾动人的心弦。
“倒是晃过了神,没了那伤春悲秋的郁郁病态。”
“十数载不曾开的心智,弹指间足见其成,堪比精通药理的太医。”
“不枉本宫劳心的提点,伤神说教。”
微浅的笑貌由深转浓,徐徐调动人的视点。
沉下的话音,倏然浮响,蜿蜒、跌宕,经久盘旋。
流转落空的殿宇间,久挥不散。
“不想妹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