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满府的姨娘小妾整日争奇斗艳,数不清的庶子女满地跑,足见虞夫人在府上毫无地位可言。
直至方才,见月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为什么,那些花枝招展的蠢货看到虞夫人时的表情,像是比见到徐远申之时,还要更惧怕一些。
她们在怕什么?
一个徐娘半老的丫鬟?
纵然她如今坐在主母的位置上,可男人才是女子安家立命的根本,只要主君心里有你,内宅尊卑还不只是徐远申一念之间吗。
可虞夫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沼泽中的污泥,避无可避地流淌进她的耳中。
带着不疾不徐的婉转腔调,每一句话都问得一针见血,问得恰到好处。
每当有姨娘受审,见月便会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问题在心中一一作答。渐渐地,有些早早准备好的说辞开始自相矛盾起来,她越想要稳住心神,虞夫人的声音就越要扰乱她的思绪。
月姨娘的掌心沁出冷汗,她以为没人注意到她的窘况,却不知在场众人皆是目光如炬的老狐狸,怎会错过她的异常。
“回夫人的话,妾身昨夜一直在自己房中,未曾出门,直至今早清澜妹妹出事,我便从寒梅苑匆匆赶来。”
月姨娘控制自己的表情,回答尽可能谨慎。此前她一叶障目,一直以为虞夫人是个没什么脾性的软柿子。如今想来,徐远申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废物常年霸占身侧的位置?虞夫人自有她过人之处。
见月字斟句酌,不敢再托大。
虞夫人点点头,像是承认了月姨娘的这句回答:
“那昨夜妹妹可曾听到门外有什么异响?”
“没有。”
见月摇头,发间的流苏随着动作一齐飘动起来,带起几缕泛着凉意的风。
姚珞珞眼尖地瞧见,月姨娘颈后肌肤上瞬间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她在害怕。
虞夫人盯着月姨娘,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问:
“妹妹可还记得昨夜晚膳用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见月先前在心中预想过,松了一口气,顺畅回答: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