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申一掌拍在案几上,质问道:
“难不成蕊姨娘插上翅膀飞走了不成,可是你们玩忽职守?”
徐远申气势迫人,目光沉甸甸地落在面前一排小厮身上,压得他们弯了膝盖。
小厮们伏拜在地,叩头如捣蒜:
“老爷明察!小人们当真是整夜眼也不眨地守门,的确未曾见到姨娘身影……”
没出声的其余几人缩在地上抖若筛糠,更是连一句囫囵辩驳都说不出来。
徐远申眉心纠结,虞夫人敛眉思索片刻,在旁适时谏言:
“老爷,莫不是蕊姨娘乔装打扮、掩人耳目,扮作丫鬟小厮溜了出去?”
虞夫人猜测不无道理,徐府夜间虽有门禁,总有性子野的下人想法子夜半偷溜出去找乐子。
只要不误了第二天当差,便是无伤大雅,主子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徐远申再问,凑巧得很,昨天夜里居然没有一人出过府。
眼见从他们口中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徐远申恹恹摆了摆手,几人心惊胆战地滚回了人群。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地上的担架上,方才回府闻听出事,他曾掀开白布瞧了一眼。
想他早些年也曾随陛下上过几次战场,折戟沉沙的场面见过不少,乍一瞧见清澜的死状,仍是胸中一滞。
凶手不是简简单单地取人性命,而是恨极怨极地将之虐杀。
下手如此狠毒,实在不像久居后宅内院的妇人的手笔。若非恰巧在这关头,梅蕊不见了踪影,徐远申未必会怀疑到自家人头上。
这个想法一出,有什么模糊的念头在徐远申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抹灵光来去匆匆,徐远申皱眉回想片刻,一无所获。
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如今阖府上下都等着他吩咐,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处置清澜的尸身。
一直放在府上不是办法,又不好匆匆埋了。徐远申只觉额角隐隐作痛,沉默片刻,吩咐下人先将人抬回去。
如今已是夏日,尸身若放在室温下,要不了一日时间便要腐烂。虞夫人叮嘱下人到地库多取些冰放在尸体周围,再着人看着,每隔一个时辰便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