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彼时尚且书生气的面庞一片决然:
“这确是我的文章没错,一字一句皆出自我手,我心无愧,敢与这位公子对簿公堂!”
围观众人被林观繁话中的决绝惊住,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匪夷所思。
“这位兄弟如此言之凿凿,难不成真如他所言,有人公然在科举舞弊,抢了他的文章?”
“怎么可能,科举乃是朝廷选举人才的国之重事,考试流程向来严苛,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此言差矣。”说话之人伸出一指向上,神色唏嘘,“我们做不到,不代表那些食君之禄的大人做不到。”
“赵兄慎言!”接话这人左右看看,很有义气地将大言不惭的友人拉出人群走了。
林观繁感受到那些落到身上的视线,其中有鄙夷,有同情,也有嘲讽。
他转身将这些抛在脑后,只身离开,便想回去写诉状伸冤。
只是刚刚离开人群不久,便感颈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骤然失去意识。
再醒来,林观繁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高门深院,面前一张红木太师椅,一位气度蔼然的中年男人正含笑看着他。
见他醒来,便有左右上前,将人从地上拎起,拖死鱼般带林观繁到男人近前。
中年男人样貌和善,微微倾身,意味不明地唤他的姓名:
“林观繁?”
林观繁额边鬓角是因痛楚而流出的冷汗,鬓边的碎发一缕缕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是你……”
“我的文章……是你。”
昌垣知闻言抚掌,赞道:
“不愧是能写出那般文章的才子,聪明。”
他眼神示意,钳制林观繁的侍从将人摁在椅子上,出去将门关好,守在了门外。
林观繁嘴角带着冷意,尽量保持神思清明:
“不知大人找在下何事?如今看来,并非是想要林某的性命。”
昌垣知端起手边冒着白气的茶水浅啜一口,才道:
“我自然无意杀你,想要你性命的另有其人。”
将茶杯放下,他仿佛在看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般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