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束着两个软软的发包，两条紫绸迎风摇摆。一身精雕细琢的雪青色衣裙包裹着凝雪般的肌肤，繁复的花纹绣着金线，姚珞珞这样的外行人看了，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这小孩姚珞珞方才就注意到了。
原身与父母讲话时，她站在那妇人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原身的方向，似乎极为关注。
后来她们意识交接，姚珞珞还想与小姑娘打个招呼，可惜对方没理她。
见来人是她，姚珞珞稍微放松下来，“妹妹，你找我有什么……”
“长姐，既然求死怎能半途而废，真叫妹妹失望。”
小姑娘绵里藏刀，一开口便是嗔怪她怎么还没去死。姚珞珞招架不及，慈祥和惊悚同时出现在脸上，露出一个又喜又惊的奇怪表情。
徐苓芷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走进来。
“原以为逼死你娘，你便活不过几日，没想到祖母那个老东西竟护着你。如今祖母也叫你克死了，你竟还厚颜无耻苟活于世？”
“听说你想自裁，我原本可惜，你我姐妹情分如此短暂。还想着改日去祈福添香，送你一程。”
“看来，我惋惜得早了些。”
徐苓芷将地上的杂物一脚踢开，瞥见姚珞珞的“发簪”，讥讽一笑。
“不过长姐，你死了也罢，活着更好。现下肯护着你的杂碎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你便留在娘亲身边，看她如何给你寻一门上好的亲事。”
她虽在笑，姚珞珞却感受到了刺骨的恶意。
徐苓芷欣赏着姚珞珞错愕的表情，心中生出愉悦。
她原以为今天前来会看到徐湘祈的尸体。
得知她还活着，她先是遗憾，又隐隐有些兴奋。
既然如此，留她在人间多受几年苦楚也不错。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她是低入尘埃的贱民。
如今命运颠倒，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徐湘祈。
母亲总担心她过不去心上的坎，终有一日会将自己逼入穷巷。
为了母亲安心，她可以乖顺，可以圆滑。
只要她能看见徐湘祈跌如泥潭的那一日。
姚珞珞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