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前些日子宋氏几次三番想要去寄畅轩为难颜蓁,更是打起云神医的主意,是我儿裴宏极力阻挠,甚至以性命作为威胁,宋氏最后才作罢的!”
“你的心里不曾将他当做兄弟,可他一直都把你当做手足啊!”
林姨娘认为,自己把裴澈养到这么大,对他多少还是了解的。
比如,裴澈他从来就是心软。只要她多在他面前说说裴宏的好,他未必不会因为愧疚而放过他。
“换子一事他和你一样毫不知情,况且他如今都落到这般境地了,就算侥幸回到侯府也成为不了你的阻碍,”林姨娘伸手想要去抓裴澈的衣角,却总也够不到,“算我求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裴澈抬起眼皮,像是看死人一般地看着她,“没想到,林姨娘也有求我的一天啊。”
“只可惜,我这人向来记仇得很,”他把玩着玉佩上的穗子,“换子一事的确同他没有太大的干系,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姨娘看着眼前的裴澈,他明明什么重话都没有说,更不曾对她动手,可她的心里就是在隐隐地发怵。
如果不是为了裴宏的安危,林姨娘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敢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同他说话。
柴房外起了一阵秋风,将窗户上那张破败的纸吹得时起时落的。外面的阳光,也就随着纸张的起伏在柴房内明明灭灭。
那时有时无的光照在裴澈的脸上,却叫林姨娘忽然清醒了不少。
她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裴澈好像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是一点点的不一样,而是彻头彻尾的不一样。
就好像,他从来就是该现在的这副面孔,从前那个怯懦的裴澈,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林姨娘惊恐地瞪大双眼,裴澈见此却笑了。
“意思就是,你和裴宏,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