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道笑着为杨衡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对着杨衡一饮而尽。杨衡终于起身,来到桌子旁坐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宗道就要转身离开,却听杨衡唤道:“元伯,我那个远房侄子杨治平向来是个谨慎胆小的人,为人也算老实,所以我才敢把走私盐铁的事交给他去办,他为何会突然反我,还是他也早就是老相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面对杨衡的疑问,沈宗道没有卖关子,“杨治平终归还是有些报复的,治平治平,治国平天下,他原本心中就不愿掺和这些脏事。而且你也说了他胆小,为你干这些杀头的买卖,你分润他的钱财却不多,这么多年也难以升迁,而且这些事你不让自己的儿子参与半分,全交由他去做,他也担心你将来有一天将他推出去顶罪。所以在半年前他找到我,将这些事和盘托出。”
听到这个理由,杨衡也是无奈一笑,问道:“那为何半年前老相不直接让人参我,要等到今日?”
沈宗道目光一寒,说道:“你近日派人查了辽东的事没错吧,说话与你说,你走私盐铁换取军马的事,祖父早就知道,你将走私大部分所得都用来换取蒙古的良马。这也是你分润杨治平极少的原因,因为你自己所留财货根本不多,今日皇甫尚书抄了你的家,所获资财也不过两万余两。若你不是把心思动到了天上去,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祖父愿意让你身死债消,也是看在你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
杨衡默默地拿过酒壶,微微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口中喃喃自语:“作茧自缚,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