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不是刚刚上课坐她边上那男人吗?!
我一早便知道你不是好人!是谁指使你来的?!
正当左镇潮大脑飞速运转、思索此刻是要先报警还是发消息给盛询告诉他“事态再次升级了”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缓缓站直了身体。
高大的身形投下阴影,几乎能将她彻底笼住。
因为刚刚的动作,他的兜帽已经滑落,醒目的银灰色短发凌乱地垂落在眉骨上方,露出深邃如雕刻的眉眼。
这人的眼珠是冷调的烟紫色,极为罕见而美丽的色泽。
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瞳微微瞪大,而男人的左手仍旧死死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他眼眶血红、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你打我?!”
左镇潮:“……啊,真活人?”
男人没有听清她的话,似乎还沉浸在极度的惊愕之中,声音越发颤抖:
“我四点就起床,做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造型……你……”
这话听着好像和刺客没啥关系。
左镇潮猜测自己十有八九是误会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您看您这大白天的,站在别人背后吓人——”
男人的眼睛更红了,水润润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他死死盯着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
他下意识移开了捂住脸颊的手,接着就看见自己手掌上满是嫣红的血迹,鼻尖也一股温热的湿意。
男人又赶紧把手捂了回去,死死偏过大半张脸,像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这一偏脑袋,左镇潮突然发觉此人的耳朵上有一只银色的蛇形耳饰,喉结上还戴着一只黑色的皮质项圈。
他的手没能捂住太多,血珠从鼻尖落下,沿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滑落,在冷白的肤色上拖出刺目的红痕。
而当血珠溅上冲锋衣内那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衬衫的瞬间,男人那强装出来的沉稳和游刃有余便彻底破开了一丝裂缝,带着哭腔控诉道:“左镇潮!”
连暴怒的尾音都黏着微不可察的哽咽:“你究竟、你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