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逸听得脸色凝重,双唇紧抿。
“伯悠节哀。”司马隽道。
庾逸没说话,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孙微见状,赶紧倒了水,递过去。
庾逸摇摇头,只靠在褥子上,长叹一声:“姑父性情偏执,常有不智之处。也是因此,南郡公多有忌讳,迟迟不肯传位。世人皆有缘法,姑父这般结局,亦是他命数使然。只不知,姑母该如何面对。”
司马隽道:“伯悠要将这真相,告知庾夫人么?”
庾逸道:“姑父死于桓安之手,我岂可坐视?”
司马隽道:“此事,只怕不必伯悠出手,庾夫人也会知道。”
庾逸诧异地看他:“怎讲?”
“伯悠忘了,桓令仙还在荆州。”司马隽道,“她一直向着闾丘颜,怎会由着桓安摆布?此事首尾皆蹊跷,得利者又只有桓安一人。无论他将杀害桓熠父子的罪名推到谁的头上,他也脱不得嫌疑。”
庾逸沉吟不语。
孙微在一旁道:“还有一层。当下,庾夫人仍是桓氏主母。桓安若要稳住桓氏,便少不了庾夫人的支持。故而一时半会,桓安必不敢动庾夫人。”
庾逸沉吟,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问司马隽:“我想亲自去豫州一趟,向我叔父禀告此事。荆州如此乱象,消息必是传得杂乱不堪。我须得与他商议个章法,日后有了变故,也好回护姑母。”
司马隽道:“伯悠醒来的正是时候,过两日,船便可到豫州了。到时,我陪伯悠去见庾刺史便是。”
“有劳子珩。”
司马隽随即出门去吩咐邓廉。
孙微趁着这空隙,赶紧道:“公子……”
庾逸却看着她,轻轻摇头。
才不一会儿,司马隽就回来了。
“天还早,”庾逸道,“二位回去歇息吧,我有郎中照看,不碍事了。”
孙微明白,这话是对她说的,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和司马隽应下,退了出去。
——
两日之后,船在豫州的州治历阳停靠。
历阳有四方馆接待宾客。
庾逸虽大病初愈,却坚持要马上去见他的叔父。司马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