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脸和头上的白发相衬,竟是矍铄异常。与几个月前在江州所见的落魄之态,判若两人。
“如今父亲去世,大位空悬,荆州前途未卜。与其让几个蠢货争斗空耗,不如能者居之,一统局面。如此,岂非荆州军民之幸?再者,兄长糊涂卤莽,竟要杀害王妃。在下此为,亦是意欲还王妃清白。”
司马隽正色道:“大公子乃南郡公继任,荆州之主。他既对江州有误会,也自当由他澄清。”
桓安道:“今日之举,乃在下不得不为之。然而,在下也并未欺骗世子,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世子和王妃可放心,自此往后,再无误会。这是荆州地界,一切皆在下家事。世子和王妃是客,在下不敢打扰,请回吧。”
司马隽看着桓安,目光锐利。
“桓将军与虎谋皮,可曾想过后果?”
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看去,确实孙微。
只见她走到了前头来,看着桓安,道:“闾丘长史既然能谋害南郡公,又怂恿将军对大公子下手,难道有朝一日,他就不会这般待将军?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将军难道不引以为戒?”
桓安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闾丘颜,道:“王妃多虑了。闾丘长史早已投入我麾下,为我所用。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桓氏长盛,荆州长安。”
孙微还要说话,司马隽开口打断:“桓将军方才说,不会与我等为敌,可说到做到?”
桓安望着司马隽,道:“在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下所求,不过荆州。当今天下之势,朝廷羸弱,诸侯各怀异心。荆州若与江州唇齿相依,如若开战,只会便宜他人,不但于世子无益,亦于我不利。”
司马隽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桓定,淡淡道:“但愿如此。”
两边各收了兵,各自离去。
登上马车时,孙微不由回头看了看桓定的尸首。
脊背上的寒意依旧,冷汗已然透出了衣裳。
回到船上之后,孙微忍不住问司马隽:“世子猜到桓安会在此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