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沫里浮出成片的青灰色头皮,数百具肿胀尸身从远到近,腐烂的衣服下伸出鳞片密布的蹼爪。
最前排的水鬼抬着半截镇水碑,碑文‘永镇蛟鼍’四字正渗出像黑血一般黏糊糊的液体。
面对眼前的阵仗,我控制不住感到的紧张,手心一阵潮湿。
我喃喃道:“开始了”
柳相对一旁随时待命的人扬声下令道:“这次可不是普通的水厄,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他们借路我不管,他们要是有意捣乱,见一个弑一个!”
他说完,撕开手上缠着铜钱的剑,剑身镶有二十八枚类似铜钱形状的东西,正泛起幽光。
水面下忽然闪过成排惨绿色灯笼,照亮了水鬼脖颈上缠绕的锁魂铁链
链环上赫然铸着古时漕运衙门的虎头纹
我原本还抱着侥幸,在看到这一幕时彻底绝望了。
我率先移步,“每一个都是几百年道行的鬼做准备吧!不等了!”
我的包原本就在门口的椅子上挂着,我快步走去从包里找出墨斗线缠住廊柱,\"坎位生门被堵死了,得用巽风冲煞局!\"
墨线突然绷直如弓弦,十指粗的黑色水草顺着丝线攀援而上,草叶间睁开无数芝麻大的血红眼珠。
我胃里一阵恶心,侧过脸忍不住想呕。
柳相划破手指蹲下身在门口的砖上画河图,血线触水的刹那,门口提前布置的特制灯笼齐齐落下。
灯焰穿透雨幕织成的阵法,照出水鬼队列中那个被四个男人抬轿撑伞的女人。
湘绣伞面上绣着逆五行的锁龙桩,伞骨末端坠着十二颗刻满咒文的童齿。
她一身红衣,在一群男人中尤为显眼。
对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瓜子脸。
我看到她,犹如照镜子一般熟悉。
她挑衅的冲我勾起红唇,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在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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