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先前的确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她想替自己争一争,所以她才会在大婚之日敲响登闻鼓,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让祁韫泽这般心痛。
马车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柳霜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纹。
祁韫泽那句问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筑起的心墙。
“我……”她声音哽在喉间,目光落在车帘缝隙透进的月光上,“我在国公府经受了那么多,自然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祁韫泽的指节在膝上收紧,沉水香随呼吸微微浮动:“可我不是外人……”
他忽然从暗格里取出个紫檀木匣,推到她面前。
“这是三个月来我走访的证词。”匣盖开启时发出轻响,露出厚厚一叠文书,“柳大人旧部、当年押运铁矿的兵卒、甚至明安王府的马夫……”
柳霜序瞳孔骤缩。
她实在没有想到祁韫泽在谋划婚事的时候,竟然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何时找到的?”她指尖颤抖着不敢触碰。
“大婚前三日。”祁韫泽将血书轻轻展开,“本想等证据确凿再告诉你,没想到……”
他苦笑一声。
车帘被夜风吹起一角,漏进几粒残雪。
柳霜序的眼泪砸在紫檀木匣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面面对祁韫泽了。
马车缓缓停在祁府门前,夜已深沉,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霜序仍坐在车内,指尖紧紧攥着那紫檀木匣,指节泛白。
她垂着眼,不敢看祁韫泽,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其实你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都不愿意跟我一点点信任罢了……”祁韫泽先一步下了马车。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助过。
他以为柳霜序是怨自己换嫁,更以为柳霜序是憎恶自己将她关在府里。
可没想到最后完全是因为不信任。
柳霜序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眸看他,却见他眉宇间透着疲惫,眼底似有暗涌。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