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不可雕,终究成不了璞玉。我父亲只错了一件事,他曾以为朽木可雕。”
慕容宇所有的话熄灭在喉间。
他全身的疼痛都变成烈火在烧灼,烧掉他的伪装,将他隐藏在深处的自卑撕扯开来。
他的皇位是偷来的。
父皇从来没有睁眼看过他,他永远比不上明怀太子。
郝仁将药粉瓶子递给了裴姝拿着,然后转身走到另一个角落里。
那角落里有一个麻袋。
郝仁拖着麻袋过来:
“你自诩聪明,不如猜猜这里面是谁?”
麻袋很大,凸起了一个人形,不似孩童那么小,也不像成人高大。
慕容宇的心猛然下坠:
“禛儿……你们将禛儿怎么了……”
裴姝手中的剑指着麻袋,一点点地划开:
“在宫中这些年,我知你对太子喜爱有加。得知你对太子是真心喜爱,我庆幸万分。若不然,如何让你体会到失去所爱之痛?”
“我们姐弟送你一份礼,免得你黄泉路上孤单。”
麻袋被划开了。
一具焦黑的尸体露出来。
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太子慕容禛在宫变时仍躺在榻上。
没人刻意去杀他,也没有人愿意冒死救他出来。
东宫的人都跑了,都怕随时杀人的太子。
慕容禛在锦帐中烧成了一具焦尸。
慕容宇看见那具尸体的时候,只觉周围一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目光呆滞,浑身僵硬。
方才的挣扎都停止了。
寂静片刻的暗室中,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哀嚎声在室内回荡,却传不出厚厚的石墙。
……
郝仁和裴姝从暗室中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秋月升起来。
月光泛着浅浅的蓝,落在衣襟上,连血渍看着都很温柔,像一朵朵娇艳的花开在衣衫上。
他们各自回院子洗漱了一番。
郝仁洗掉身上血渍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洗好澡时,伍瑛娘推门进来。
郝仁抱住了瑛娘,把头埋进瑛娘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