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崔、陆两个人某些时刻也会达成一致,难免有些不放心,元葳蕤再是长辈也没长多少,还算年轻,不一定压得住帝师和勋贵八姓的元老,她思索再三,还是请了个人出山。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当年力挽狂澜带着郑家全身而退的博陵长公主。
又是宗室大长辈,又是汉人四大世家的老封君,也曾为女侍中,德高望重,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很清楚。
元煊亲临公主府,也不提要长公主参与朝堂,只说长公主的小孙女与曾外孙女在女学里成绩优异,想来也是家学渊源的缘故。
请她出山,不求其他,只求她亲征之时,长公主替她看好宫内与学馆琐事,总不能叫孩子们哗乱起来,没个人管,听风就是雨的。
博陵长公主已经满头华发,听到这话,心里了然。
她见过安太后掌权后对宗室贵族女子的好,也更曾经趁文太后的东风,上过女学,更知晓元煊话中究竟要她做什么。
孩子?她的晚辈遍布朝堂,哪个她不能叫声孩子?
“可我只是个享清闲的老妇人,郑家的事儿都不管了,陛下如此重托,我倒是怕那群孩子上房揭瓦,我也弹压不住。”
元煊含笑,“郑家一脉清流,可元氏子孙血脉里总是渴望看着霸业铸就的,难道长公主就只记得自己是郑家的老封君,不记得您也是我们元氏的长辈了不成?”
“如今元氏几经波折,再经不起分散了,长公主惦记郑氏荣耀,也请顾念大周安稳。”
元煊说着,行了个晚辈礼,“我知晓您是躲懒嫌麻烦,您看着小辈争来争去,左不过那些事也倦了,是以也不必多看顾,只小辈闹起来,还请调停一番。”
老人定定看着眼前的青年,轻声问道,“你如此费尽心思,牵制朝堂,平衡势力,为何非要出征呢?”
“因为……”元煊扬起脸,“古往今来,我元氏君王不都是如此吗?”
大周君王重大战役必将亲征,也正因为如此,君王的威武才能照耀全国。
她有什么不一样呢?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会做得比前人还要好。
如此理所当然,博陵长公主转瞬之间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