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娄氏非我朝臣民吗?”鹿偈嗅着鼻尖的清苦古怪的药味,她其实不懂熏香,更不喜欢这些味道,可贵族似乎都喜欢这些对累赘的东西。
娄照关哑然失笑,她微微垂下眼睛,也去瞧那熏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族女子,向来能够操持家事,掌握财库,教育子孙,逢迎争讼,为父为子求官诉讼,未与汉人多往来前,王公贵族尚也一夫一妻,鲜有妾媵,我总好奇,他们汉人的礼教,竟就是卑弱第一,温良谦恭,夫为妻纲吗?”
“于是我读了很多书,发现史书经典,都是男人写的。”
娄照关声音缓缓,“即便那些偏向女性的字句,不是男人视角里头一味怜惜女性柔弱,就是怕我们女子不满反过来推翻丈夫和纲常。”
“可我们东胡一族并非如此,从大鲜卑山走出来的时候,我们也要上马射箭,应对敌人,我们便是出嫁,也是代表的我母族的态度,我不明白,所以我并不想要迎合洛阳的朝堂。”
她说着说着,抬起头,看向了鹿偈,文雅的面上显出些困惑了,“可偏偏,如今入主洛阳的,是个女子。”
“这是我愿意多与你说几句的原因,我喜欢听你讲顺阳长公主的故事,哦,该叫皇上了。”
鹿偈回看她,皱皱鼻子,“当初你执意选高深,我劝你不要,你说你对他一见钟情,落魄军户,竟也有这般的好皮囊,还说,他像个文人士子,将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可我却瞧不出来,他那么单薄阴冷,灰扑扑的,哪来的什么富贵面相。”
这句算得上关系亲近女子之间的抱怨。
娄照关听得出来,欣然一笑。
“我看得出来,我说提亲的财物我可以给他时,高深心动过,可后来他竟和我说了一句话,怀朔出身的高深,或许会感激不尽高门贵女的垂怜,可他不能只是怀朔的高深。”
“他给我留了一句话,这世上的女子大多痴心错付,婚姻的结局大多潦草狰狞,我说我需要一个留在娄家做家主的借口。”
“高深说,他志不在平城,更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