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佾举起酒盏,目光落在庭院里静静吃草的战马上,那是一匹来自塞北的宝马,此刻却乖顺得像只绵羊。
嬴政淡淡一笑,用竹筷轻轻拨弄着盘中鹿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猛兽也好,人也罢,本质并无太大区别,只是习性有所不同罢了。”
秦臻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敲击着桌面:“赵太子可知,玄甲营训练猛兽时,最看重的是什么?”
闻言,赵佾警惕地看向这位他,拱手道:“愿闻高见。”
“服从。”
秦臻目光锐利,继续道:“就像驯兽兵手中的皮鞭,看似粗暴,实则是教它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此时,嬴政忽然抬眼,烛火在瞳孔里跳动:“赵太子可曾想过,为何犀牛见了驯兽兵会如此俯首帖耳?”
“愿闻其详。”赵佾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因为它们知道,驯兽兵手中所握的并非皮鞭,而是它们的生路。”
紧接着,嬴政忽然放下筷子,直视赵佾的眼睛:“就像赵太子此刻坐在这宴席之上,手中所握的并非仅仅是一只酒盏,而是赵国的安危。”
“听闻赵太子在邯郸时酷爱驯鹰,可曾试过饿鹰七日,再以半块肉诱其俯冲?”
秦臻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时候,希望比恐惧更锋利。”
闻言,赵佾握着酒盏的手微微发抖。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秦王,还有鬼谷学苑的祭酒、大秦左庶长秦臻,远比他想象中可怕,他们的剑锋不只是兵器,更是人心。
“此话何意?秦王与先生如此比喻,莫不是要教佾做那俯首的‘猛兽’?”赵佾的声音在暮色中发颤,却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
“赵太子不必惊慌。”
嬴政起身,目光望向东方,缓缓道:“寡人是说,那些猛兽,只要懂得顺从,自然能在大秦的土地上,活得滋润。”
席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演武场传来士卒的呼喝声。
秦臻转动着酒樽,适时添了句,似笑非笑道:“听说赵国特产的璞玉,不经雕琢难成大器。赵太子这趟西行,或许正是天赐的‘雕琢’良机。”
赵佾望着嬴政,又瞥向神色莫测的秦臻,忽然想起邯郸街头的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