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哲宗皇帝那位有些争议的第二任皇后,也没有像她这样频繁的收到过尚宫局的谏言。
唯一能在数量方面与她收到的劝谏文书相较的皇后,竟然是先皇的废后涂娘娘。
难道她像涂娘娘一样不堪为后?
皇后开始是羞,之后就是惧,她不敢与任何人提及这份恐惧,却时刻为此提醒着自己。
她告诉自己,做事之前,定然要多思多想,千万不能步了涂娘娘的后尘。
她对自己的约束一日甚过一日,尚宫局那些劝谏的文书,也终于开始变少了,但是皇后却一日也不敢松懈。
哪怕到了今日,她也不敢再像当年做太子妃时那样,坐在轿辇上就轻易定下于正月宣召女医入咸阳宫的懿旨。
司才人和皇嗣固然要保,但是能不触及的规矩,那最好也就不要去触及。
皇后略微定住心神,安慰自己,万一呢?可能司才人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不好呢?
毕竟冯司药也只是说司才人腹中皇嗣有些偏大,可能有些凶险,但却并没说是定然有恙啊。
她的大皇子、淑妃的二皇子,全部都是由冯司药主持接生的,宫中的稳婆两次都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主持过为嫔妃接生的任务了,或许就只是一时生疏,看到司才人血流的多些就害怕了呢?
可能等她到了咸阳宫,司才人就已经平安诞下了皇嗣?
皇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还没有等她将这口气连自己的担忧一块呼出胸膛,咸阳宫就到了。
然后,皇后就听到了司才人那撕心裂肺的喊疼声。
司才人处的宫女,凡是挤不进屋子的都在死命咬着唇低头抹泪,但他们不是在哭司才人和皇嗣,而是在哭自己。
里面是主子哭,外面是宫人哭,凄凄惶惶的一片,看着就让人觉得不祥。
皇后的面色有些沉。
她问贤妃:“司才人如何了?”
沈贤妃没有在皇后身后看到女医的影子。
她低下头,福身把稳婆的话再次禀给皇后。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