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片羽毛落在水面上,楚瀚立即在第三个圆圈旁标注“碧螺春”与“松仁鹅油卷”——这是苏式茶点的经典搭配。
“安院士最近在开拓扑学会?”盛怀安忽然转了话锋。
楚瀚笔尖一顿,迅速接道:“今天下午散会后,院车队要送陈老回玉兰路。”
这话答得巧妙。
盛怀安从抽屉取出个牛皮纸袋:“老太太准备的见面礼,两方老坑歙砚。”
他手指在纸袋封口处按了按,“安院士素爱这些。”
楚瀚双手接过时,纸袋已调转方向,将印有荣宝斋朱文的封口朝向自己:
“我明天去东门取裱好的《九成宫》拓片,正好路过安院士家属院。”
他故意把“顺路”说得轻描淡写,眼角余光瞥见领导唇角浮起满意的弧度。
盛怀安忽然从案头抽出一本《吴门画派研究》,扉页夹着的便签露出“拙政园”字样。
楚瀚会意:“听说冷老上个月捐赠了苏博的明代花窗,见面时可以聊聊园林保护的政企联动。”
盛怀安抬眸看他,突然问:“常去老丈人家?”
笔尖在纸上一滞,执笔人耳尖微红:“还在努力。”
夕阳漫过琉璃瓦时,楚瀚合拢了墨迹未干的笔记本。
最后一页右下角,他用小楷工整标注着:“10月29日15时,听松阁,主位朝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