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十五分钟。”李博士突然摘下眼镜,砗磲海螺在他掌心跳动着类似心脏起搏器的节奏。
当他的机械甲虫开始啃食全息投影里的碑文时,我看见张律师的瞳孔突然收缩成受惊的猫科动物状——这位素来冷静的法律顾问正在用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敲击钢笔。
落地窗外的人造极光突然转向,青紫色的光瀑灌入会议室的瞬间,范泽的终端发出当年荒岛磁暴警报的同频蜂鸣。
全息沙盘里的克莱因瓶开始自我吞噬,碑文符号在坍缩中重组出我们曾在暴风雨夜刻写的求生代码。
“王总上个月收购了七家深海采矿公司。”张律师的声音像被低温液氮淬过,他投影的股权架构图里,深蓝重工的影子公司正在碑文周围织网,“包括为这个钻井平台提供中子切割刀的那家。”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嵌入范泽的手背,就像当年抓着他在磁暴漩涡里下坠。
会议桌下的膝盖突然触到温热的金属表面——李博士的机械甲虫不知何时爬到了我腿边,正用尾针在西装面料上蚀刻出微型潮汐预报图。
当第一缕晨光切开防辐射玻璃时,我望着全息沙盘里持续坍缩的克莱因瓶,突然听见三年前范泽在暴雨中的嘶吼。
他当时抓着我的肩撞进岩壁凹陷处,飞溅的碎石在我们之间划出的血痕,此刻正幻痛般在锁骨下方灼烧。
“我需要和潮汐监测站核对数据。”李博士起身时,砗磲海螺突然喷射出带着腥咸水汽的全息粒子。
那些荧蓝光点在会议桌上空拼出的,赫然是我们留在荒岛岩洞里的最后一个未完成公式。
范泽的拇指突然压上我跳动的颈动脉,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瞬间安静。
他瞳孔里旋转的量子云团倒映着落地窗外渐亮的天光,我闻到他白大褂上残留的实验室冷却剂味道——与三年前他抱着高烧的我穿越雷暴区时,防护服内循环系统的气味完全相同。
“林记者的采访车停在楼下。”张姐的虚拟影像突然从门禁系统弹出,她破碎的全息身躯正随着未知信号干扰扭曲成抽象画,“她说要补拍几张晨光中的克莱因瓶全息图。”
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