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微微颔首,朝谢尹投去目光,示意他靠近些。谢尹瞥了眼坐在对面的许玉容与常无怒,身形未动,伸手取过桌上陶碗,舀了满满一碗水,仰头猛灌一口,喉结快速滚动,随后利落地在谢六身侧盘腿而坐,刀鞘与地面相触发出轻响。
谢六伸手轻轻拍了拍谢尹的肩膀,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染着几分温和:“红雀儿,辛苦了。” 他侧过身,示意对面二人,“这是成无柳的师父许玉容前辈,还有他师兄常无怒。”
谢尹闻声立刻挺直脊背,如青松般利落起身,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标枪。他目光诚恳,声音清朗:“我虽未曾与成大哥谋面,但他是大哥的生死兄弟、救命恩人,于我而言,便是至亲之人。他的师长,自然也是我的长辈。见过许师尊、常师兄!”
许玉容与常无怒急忙抬手回礼,常无怒粗糙的手掌几乎要包住谢尹的拳,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好小子,不枉小柳总在信里念叨谢爵爷仗义,他的兄弟也是如此。” 他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什么,瓮声瓮气地问:“不知如何称呼?”
“大哥有三个弟弟,我是最小的,叫谢尹。” 谢尹朗声道,声如金石相撞,说完便利落地坐回谢六身侧。他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张折得工整的信纸,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这是恒哥送来的,说是谢老鬼和王叔平已经混进铁云关郡守府了,皇太孙已经醒了。这信上主要是谢老鬼写给大哥的。”
许玉容与常无怒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讶。他们早知谢六出身孤苦,却从未想过他竟还有如此亲密的兄弟。常无怒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目光落在谢尹腰间双刀上,那刀穗染着暗红痕迹,不知是血渍还是染料;许玉容则微微眯眼,素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将谢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两人虽满腹疑问,却默契地保持沉默,目光齐刷刷转向谢六手中那张承载着隐秘的信纸。火塘的光映在信纸上,将墨迹染得忽明忽暗。
谢六迫不及待展开信纸,目光扫过每一行字迹。屋内唯有火塘的噼啪声与他翻页的窸窣声。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信纸折起收入怀中,抬眼望向三人:“秦承煜醒了。谢老鬼传来消息,豫州李家得知后,不到三日便遣族中高手奔赴铁云关。” 他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