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行远微微垂眸,旋即又笑道:
“畜牲不通人性,便是先前吃的再饱,见了肉,也还是要忍不住扑上去,倘若那抱了的肯大度些,叫还饿着的先吃这一口,自然也不至于到了如此相争的地步了。
况且那小厮只带一块肉,或许是因他不谨慎,又或许是他有意要看两虎搏戏,也未可知了,倘若因此,这两虎若争,尚有一虎得活,若是不争,搅了看守之人的意趣,那说不定就都要饿死了。”
杨松神色不变,默然良久,不再与申行远言语,一同行至宫门外,方才各自作别。待杨松上了轿子,申行远仍旧立在原处半晌,两手垂在袖子里,面色沉凝,等杨松那顶奢华的轿子转过街角,方才也转身回府。
杨松坐在轿子里,两眼微阖,状似闭目养神,实则脑子里依旧想着今日朝堂之上的纷争,忽听得后头有人在喊:
“阁老大人可在轿中?”
杨松有些疑惑的叫停了轿子,外头跟着的管教小声道:
“老爷,是吏部钱尚书。”
杨松便掀开轿帘,看着钱休近前:
“这倒是巧了,钱尚书怎的在这?”
钱休微微一笑:
“倒不是什么凑巧,下官是专程在这等候老大人。”
杨松疑惑的瞧他一眼,便邀请道:
“钱大人既然有事,若不嫌老夫糊涂,不如同行一阵。”
钱休便点点头,也钻进杨松的轿中,待轿子复又起行,方才笑道:
“阁老大人身体可还康泰?下官几次想要登门求访,又恐失之冒昧,未敢擅造潭府,故不能成行,还望老大人勿怪才是。”
杨松瞧他一眼,方才才和申行远勾心斗角一场,眼下已觉疲乏,实在是没兴趣与钱休客套了,便直接道:
“钱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钱休不以为意的笑一笑,遂道:
“不敢瞒老大人,下官也是为这京察一事而来,眼下朝堂议论汹汹,我吏部更在风口浪尖之上,下官也是日夜忧思啊,依阁老大人看,圣上究竟是何意啊?”
杨松眼睛微微一眯,崇宁帝打压杨党已是明局,钱休乃一部主官,断不会不知,却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