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之思维混乱,跟他不在一个频段。
许久才应他:“嗯。”
陆珩在思考他的记忆停留在哪里,于是提问:“那你希望我怎样呢?”
“上完节目、履行离婚的承诺。”
原来在这里。
又不完全一样。
池砚之只是记忆与时间线混淆,要是真回到了那个阶段,怎么可能还任由他抱着?
陆珩自动把这理解为撒娇。
“你还在想丢下我?”身体深处涌出的疲倦包裹陆珩的意识,浑身发冷,急需主人的拥抱。
小狗的眼睛黑得纯粹:“我知道了,但你得好起来,然后……”
身形一晃。
陆珩撑住身边的窗台:“然后我们去参加那个节目,结束了就离婚。”
池砚之有一瞬很想说“不”。
池砚之想扶陆珩一把。
但身体的控制权又不知道被什么夺走了。
他看见陆珩撑着窗台也站不住,以十分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
“你得……”陆珩艰难地坐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很没用,露出局促的笑,渴望主人不要嫌弃他,“你得这样丢下我,去过很好的日子,而不是死掉……”
可以离婚,他答应离婚,他愿意以离婚的方式被池砚之丢下而不是以“死亡”。
护工推来一个沙发,扶陆珩坐上去。
陆珩把人赶走,伸手拽池砚之。
池砚之很轻,雾一样飘忽,被他一扯就带进怀里。
“你走的时候,要带上我,”陆珩一句话换了好几次气,“我只是一只小狗,是你行李的一部分。”
月光映着满地的血。
这画面在他昏迷的梦里循环了无数遍,现在又铺在眼前。
陆珩不想说下去了,模糊的视线里全是红色。
终于在池砚之眼中的暴雪里撕碎身体露出腐朽的灵魂。
十四岁的少年跪在月光下,二十四岁的青年跪在乡下旧房子里。
面前都是浓稠的血迹。
月亮碎了。
黑檀木捧着月亮碎片,交付生命。
池砚之,你以为这样就能丢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