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父亲突然要辞官呢!他忽然想起父亲近日总望着祠堂方向叹息的模样,冷汗混着血丝从额角滑落——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要出事!
他知道还不告诉他!他竟然和旁人一起瞒着他!!
“再快些!”他猛踹车厢壁板,惊得车夫险些甩脱缰绳。
当马车终于冲进董府侧门时,身边的侍卫还没把人扶稳,他就急急的从马车上快步走下来,官袍下摆卷着尘土扑进正院。
正厅里,董宰相正在焚香。
青烟缭绕中,老人将一叠往日珍藏好的名帖缓缓投入火盆,火焰倏然蹿高,映得他皱纹更显深刻。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回来了?”
“父亲!”董费杰扑到案前,带翻的茶盏浸湿了未烧尽的拜帖,“陆家二娘子带人算计我,算计我们董家!罗永城也被大理寺——”
“我知道。”董宰相用铜拨子轻轻拨弄火堆,看着面前焦急的董费杰,突的开口问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处理灏文的事情,可曾有什么要对为父说的吗?”
“啊?”董费杰心里一惊,却是立刻就否认道:“我能有什么要同父亲您说的啊……至多是灏文未来的仕途……”
这话像盆冰水浇在董宰相头上,这些日子他从程宥泽和言执玉手上接触了大量董费杰为官期间所做的勾当。
他手底下那些呈上来的账簿都是精细造假过的!他滥用他这个父亲的名头在京中狐假虎威,如今竟还敢在这死不悔改?!
董宰相看过来的眼神实在是过于骇人,董费杰下意识就要躲避,却注意到父亲脚边放着收拾好的箱笼,最上头那本典籍旁边,还夹着露出半截的辞官文书,恐惧突然攥住他的心脏:“您真要辞官?那儿子怎么办?董家怎么办?”
“你当初用董家名义在京中为非作歹,官官相护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怎么办?”董宰相终于抬眼,浑浊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光,“赈灾的粮饷你敢贪,边关将士的冬衣你也敢克扣——你瞒着我,瞒着你母亲,在外把董家的名声败的一塌糊涂……”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抓住案几边缘,“现在知道怕了?”
董费杰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