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自幼随阿爷习武闯荡,阿爷从不拘泥礼法俗见,婵儿也早已惯于江湖之事。况且阿爷早已退出江湖,安享草野生活,就别再为江湖之事牵扯。”
“退出江湖?只要有恩怨,哪里都是江湖,怎么退出江湖?婵儿,爹知你一片孝心,但你要明白,江湖就像无处不在的网,走得愈深、牵连愈广、愈难自拔。你在江湖中牵连还少,切不可深陷其中,否则一生一世挣脱不得。”
“三界唯心,心外无江湖。婵儿被生身父母所弃,本无缘得见这人世,幸得阿爷收养。阿爷和师弟师妹就是我心里唯一的牵连,阿爷的江湖就是我的江湖。”
钟侑偿了解女儿性格,谦和温善、胆识过人,为了给自己采药引,她不顾虫兽侵扰,在山上蛰伏三日静待时机。可见心志之坚,已远胜大多男子。钟婵既已拿定主意,不让她管这事儿恐怕不易。
人生而有其命数,人力固然可以争命改运,但终有限度,非人力所能违越。如果钟婵的身世和禀赋注定她属于武林,无论如何躲避,她终究会归于命道。既然人各有命、命有定数,又何须强加干涉。君子敬命而力争其上,何不放手让她去寻自己的路,争自己的命。
念及此,钟侑偿在坐榻上坐了下来,拿起瓷壶倒了两杯水,抬手示意钟婵也坐下:“刚才那两人,你都瞧见了。可瞧出什么?”
“青袍男子身形轻盈、气息收放自如,内功不俗。身量稍高的男子,气滞不聚,但步伐沉稳,外家功夫不错。”钟婵的江湖阅历已是不俗。
钟侑偿拿起瓷杯轻啜一口:“你能看出青袍男子的年岁?”
钟婵摇摇头。
“此人名叫薛奇,如果我没记差,他已是耄耋之年。”
钟婵暗暗吃惊,但她从不怀疑父亲的话:“看他身形、肌肤,绝难相信他竟已到耄耋之年……”
“不仅如此,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