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步子迈得特别大,军靴跟敲在金属地面上,那脆生生的响声在舱里来回回荡。走着走着,通讯台前的转椅突然被人一脚踹得转了过来。只见一个穿着暗紫色作战服的年轻人,正咬着根能量棒呢,嘴角还沾着些碎屑,眉骨那块的伤疤在灯光下有点淡淡的粉色。
“凤雏大人您这急匆匆的样子,就跟急着去扒人家棺材似的。”秦子苍吸了吸鼻子,手指关节敲了敲通讯屏上闪个不停的“诸葛指挥官”几个字,“您该不会真打算对着星网直播,把那位宇宙第一帅哥给崩了吧?您也不瞅瞅自己这张脸——”说着他就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戳庞士元眼尾的泪痣,“您一个大男人长着这么一副女相,人家没准儿还以为您是去献花求爱的呢。”
庞士元把头一偏,躲开了那只沾着能量棒碎屑的手,喉咙动了动。
他腰上的配枪都被他握得发烫了,枪柄上的“庞”字硌得掌心难受:“子苍,第七小队的人呢?”
秦子苍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把脖子上的银链子扯了下来,链子坠是一块焦黑的金属碎片,这可是紫微星主星核的碎片啊,是他们三天前从燃烧着的大气层里弄出来的。“三队跃迁的时候,被粒子流给冲散了。五队呢,他们逃生舱的定位器停在第三行星环那儿,温度……”他一下子卡住了,喉结上下动了动,把后面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然后才说,“都没了。”
庞士元的手指关节紧紧地抵在通讯台上,手指肚都压出了青白的印子。
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妹妹上逃生舱之前塞给他的星图,星图的边角还留着妹妹用口红画的小兔子呢;又想起紫微星的极光海了,每到晚上的时候,那极光海就会涌起淡紫色的光,就跟母亲裙摆的颜色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啊,那些光都被诸葛战舰的等离子炮给烧没了,就连逃生舱里的定位器,也在一千二百度的高温里化成铁水了。
“但是咱们还活着呢。”秦子苍突然就抓住了庞士元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传了过来,“只要人还活着,紫微星就有重建的希望。你妹妹的逃生舱说不准……”
“行了,别说了。”庞士元一下子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