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离基地三里地之外的一个破庙里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扁越人捡了一堆枯枝来生火,火星噼里啪啦地响。这时候,庄周一突然凑了过来,鼻子动了动。他可不是被烟火吸引了,而是闻到了风里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困了就睡吧。”扁越人把自己的外套扯过来,垫在庄周一的身侧,“我来守着。”他刚说完,庄周一的眼皮就重重地耷拉下去了。
丧尸是不需要睡觉的。
等扁越人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的时候,庄周一的睫毛突然抖了起来。他慢慢坐起来,喉咙里咕噜咕噜响呢,这就是丧尸饿了的时候,那股子本能都快把理智给吞没了。
他低着脑袋瞅了瞅扁越人还睡着的脸,月光从破窗户照进来,落在扁越人眼睛下面那青黑的地方,就跟一道淡得快看不见的疤似的。
“阿越……”他嗓子哑哑地小声嘟囔着,手指头轻轻碰了碰扁越人的头发梢儿,最后还是站起了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庙门。
夜里的风呼呼吹着,那血腥味儿更重了。
庄周一一顺着这味儿走了大概半里地,在一辆废弃的卡车后面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是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士兵呢,胸口被撕开了一个血窟窿,内脏都散落在地上了。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那已经腐坏的牙龈里,犬齿慢慢伸了出来。
“咔。”
咬碎头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听得特别清楚。
庄周一下巴就那么机械地一张一合,脑浆和着血顺着嘴角就往下流。
突然,他停住了,为啥呢?因为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
“是丧尸!”
维安的声音就像一根刺一样,直直地扎进耳朵里。
庄周一下子抬起头,月光下面,维安举着长鞭的手在那儿抖呢,林小云儿躲在她身后,脸白得跟一张纸似的。
“周……庄周一?”维安的声音都在打哆嗦。她一下就认出了那张脸。眼白都已经浑浊了,嘴角还沾着血呢,可这就是三年前那个老是皱着眉头调试仪器的庄博士啊,就是那个会把实验室钥匙分给所有人的庄教授啊。
庄周一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