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琼奴上来送酒水,郦娘子夺来劈面泼去:“认!老娘认你个鳖孙,滚!”
琼奴陪着郦娘子回到家,口中还在劝说:“娘,那几个惯是无赖的,混账话别往心里去!”
郦娘子叹息着进了门,郦有龙马上扑上去,重重叩了个响头。
“儿子给娘叩头了!”
郦娘子当场呆住。阿蔡抽出帕子就哭:“这一路风餐露宿,吃尽艰辛,我们母子俩可算是见到亲人了,娘子呀!”
她一边哭,一边也往郦娘子身上扑。
眼见郦娘子一脸迷惑,琼奴忙拦住:“哎,可不敢张口乱叫,这位娘子,你是——”
阿蔡忙擦擦脸,殷切道:“娘子,是婢子蔡五姐呀,从前侍候过阿郎的,阿郎都叫我阿蔡。这些年过去,我是老了,模样也不比从前,娘子,您再仔细瞅瞅!”
郦娘子恍然大悟,顿时狐疑:“阿蔡?”
寿华上前一步,迟疑道:“娘,这位蔡娘子说,她领儿子来认祖归宗的,说那少年也姓郦,是父亲的儿子!”
郦娘子看向郦有龙,瞬间浑身血气直冲头顶,两眼一翻,一下子倒了下去。
女儿们忙围了过去,搀扶的,掐人中的,扇风的,瞬间乱了套。
“娘!您没事儿吧?”
“爹在外头哪儿来的儿子呀,这要命的关头,您可千万撑住了。”
“快别说这些个,水!拿水!”
“不要围太紧,散开。娘,醒醒……”
春来奔着捧了茶来:“茶来了茶来了!”
好德猛灌一口刚要喷,郦娘子一咕噜坐了起来,好德收不住去势,咕嘟一口强咽下去。
康宁提醒:“娘,人还在这儿,该怎么处?”
郦娘子一把将女儿们推开,指着阿蔡母子破口大骂:“天杀的!他要真在外头有儿,三节两寿的不见你来磕头;人走了受不着你半张黄纸;后头他郦家都绝了嗣啦,族亲们抢田夺产,更不见你来帮衬我孤儿寡妇!这时节你们冒出来了,发癫了想占你奶奶的便宜!走!出去!”
郦娘子连推带搡,把母子两个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