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让手一指,杜仰熙便瞧见了架上搭着手巾的热水盆,桌上还有一壶热茶。再看桑延让枕边,连替换的干净衣物都准备好了。
杜仰熙将热手巾递过去,调笑道:“安道何时偷娶的娘子,处处妥贴周到,旁人都无用武之地了!”
桑延让一愣,失笑:“确是位顶好的娘子。”
“嗯?”
敲门声适时响起,寿华拎着食盒脚步轻盈地入内,身后还跟着春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杜仰熙第一次看清那张端庄秀丽、楚楚动人的脸,心头猛地一跳。
去年冬天,高烧昏迷的杜仰熙睁开眼,隐约见着个纤细的人影在他床畔照料。
两道身影渐渐重合,化为眼前的清冷美人,杜仰熙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一时愣住了。
寿华向他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说:“官人回来了。”
杜仰熙下意识应了一声。寿华也不理会他,转向桑延让,才端起盈盈笑意:“阿婆得知贤叔病酒伤身,嘱奴家送来醒酒汤,先醒酒再用饭吧。”
她一边说,一边同春来将食盒里的醒酒汤和饭菜一一放在桌上:“醉后不可伤食,午饭不敢再备酒肉,只有清粥一品,小菜三两只。都是家常茶饭,叔叔莫要嫌弃。但有其他所需,再吩咐就是。”
桑延让说:“劳你费心,替我多谢伯母。”
寿华颔首,手脚麻利地放下饭菜,又礼数周到地退了出去。全程杜仰熙呆呆看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杜仰熙这才站起,不敢置信地:“她……她是我娘子?”
桑延让往床上一倒,蒙头盖上被子,重重哼出一声:“反正不是我的!”
出了西厢房,春来忍不住掩口笑:“哼!”
寿华也含笑望了西厢一眼,快步离去。
杜仰熙和桑延让坐下来吃饭,桑延让全程黑着脸,心情极度不佳。
杜仰熙尝了尝小菜,惊讶道:“这是我娘子亲手做的菜?”
桑延让冷笑:“你问谁来?我同你一样,日日被困在期集所,哪晓得是不是她亲手做的。”
杜仰熙又瞅瞅桑延让身上的衣服。
“你身上的衣,还有脚下的靴都是新的,想来也是我娘子准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