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慌了:“你究竟想怎样?”
杨羡手掌一翻,一袋子珍珠尽数倾倒,滚落了一地:“你女儿当众扒我衣衫,坏我清名,要么入我杨家大门,要么以死谢罪。念在一条人命份上,我决意纳她为妾。这便是定礼!”
郦娘子暴怒,正要上前理论,被康宁拦住。
康宁向她摇头:“娘,不记得二姐姐说的话了?”
郦娘子气得额头青筋直冒,硬生生忍下去。杨羡快行几步,劈手从三娘手上抢下红裙。
“我当娘子应下了!空口无凭,这罗裙正好做个信物!三日后,彩礼茶果准时送到,娘子可要等着我哟!”
杨羡说罢,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郦娘子四处张望:“五娘呢?”
康宁回答:“叫我锁了。”
话音刚落,楼上轰隆一声,是锁头叫人斩断的声音。乐善怒气冲冲下楼来,把一柄柴刀悄悄别在身后:“三姐代我受过,小妹一世睡不安枕的,不累姐姐烦心,我自去寻他说话!”
康宁眼明手快,一把夺下她藏在背后的柴刀:“由着你去寻他,怕不血溅当场的,你要踏出这道门去,就是把亲娘姐妹一并抛下了!”
郦娘子气急了,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说好泼性都改了的,你要活活气死你老娘呀!”
乐善眼里有泪,忍怒道:“好,那我就上衙门去,告他个强抢民女,逼良为妾!”
琼奴说:“杨家风头正盛,怕没人敢接这状子。就接了,不知压到何年何月,哪来得及救近火?他又黑心夺了那罗裙,上到公堂去,清白的名声还要么!三娘,这可如何是好?”
郦娘子捶胸顿足:“别说一袋珠子,就舍下一座金山,这么个王八羔子,怎么能应承啊!”
康宁低头望着一地的珍珠,一言不发。
第二天,潘楼阁子里,范良翰向柴安再三作揖。
“事情原委都对你讲了,哥哥千万设法周全,打消了杨羡的恶念才是!”
柴安马上阖上账簿站了起来,一阵风似地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去:“我帮忙,三娘子肯领情么?我娘同郦娘子生了龃龉,只怕她要以为,我成心看她笑话,要把我轰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