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犯贱。”
阿水眉头一皱,想再说什么,却被闻潮生提前打断: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怕死……前提是死得其所。”
“再者,风城的那笔账,你就不想翻个清楚?”
咔!
哐啷!
闻潮生提起了风城的事,阿水陡然捏碎了手中的酒坛,碎裂的瓦片与酒水同时洒落,打湿了她的裙袂,也打湿了闻潮生的裤脚。
她的眸中混乱交织,二人对视间,阿水声音冷到了极点,像是南边破桥下凿不开的厚冰:
“闻潮生,你这自大又自以为是的蠢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就凭你这条烂命,也有资格去翻风城的账?”
看了她一会儿,闻潮生打开了第二坛酒,他不似阿水那般直接,不徐不疾斟满桌上两碗,而后端起其中一碗,轻轻与另外一碗相碰,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接着,闻潮生饮下了手中的那碗酒。
酒入腹内,他的声音平静且坚定,仿佛将狂风的苍劲藏入了不化的顽石中:
“我当然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
“我只是不怕。”
“而且,现在这样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
阿水瞥他一眼,语气极为鄙夷,嘲讽道:
“你想要什么?”
“一呼百应,权倾天下?”
“早与你讲过,真正的江湖与说书人口中的江湖,天壤之别!”
“当死亡在某个不经意间来临时,你才会明白自己那一时脑热的意气是多么愚蠢,多么可笑……”
“你不过是在棋盘边角处侥幸赢了半子,就以为能赢下整局棋?”
她从未用如此嘲弄、如此尖酸刻薄的语气讲述出这样的长篇大论,但面对她的讥讽,闻潮生并未生气,只是说道:
“我既不是想赢这局棋,对权力也没有什么兴趣。”
阿水闻言一怔,随后冷冷嗤道:
“你有野心,但不该这么虚伪。”
“我生平最讨厌虚伪的人。”
“你去冒着这么大风险翻那烂账,不为权力,难道为了天下苍生?”
她很不喜欢‘天下苍生’四个字,它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