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所剩物件不多。驱鬼香包也只剩下最后一个,而且袋子破裂,里面的鬼见愁、朱砂洒了一抽屉。
无奈之下,他拿起针线缝合,缝了五下扎了自己六次,还没缝合好。
不得已,他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询问尹晓会不会针线。
尹晓恼怒他打扰自己看电视,上腿给了他一脚,但手却拿起针,像变魔术一样迅速将香包缝合完毕,缝合的地方不仔细看都找不见。
江易惊讶不已,“你真会啊?我以为你只会给人针灸呢。”
“我活着的时候是绣娘。”尹晓看着电视,说:“我十二岁那年,请我帮忙绣嫁衣的人都能组成一支小队了。这点事情算什么。”
江易把玩着香包,啧啧称奇。忽然,他想起她当年送过傅筠亭私人物件,心里直泛酸。
“那你有空给我衣服领子上绣个花样,好不好?我觉得我的衣服太单调了。”
绣好他就穿着去医院找傅筠亭做复查!
“不行。”
“为什么?!”
“我绣出来的东西是死物。”见江易没明白,她解释说:“我们当地有一个说法。绣娘的手不能摸尸体,哪怕是死掉的小鸡小鸭也不能碰。不然绣出来的花样不生动,没有灵气。
我十四岁那年,我爹在田里面干活,被路过的洋人兵当靶子一枪打死。我和我哥把他的尸首抬回家。此后我就再也不绣东西了。”
江易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会知道畜生的想法。”
“官府不管吗?即便当时晚清那种情况,最起码也得给个交代。”
“给了。不过是给洋人的。”尹晓说起过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们说我们诬告,打了我哥五十大板,讨洋大人欢心。
我哥哥回家就发了高烧,那个年代炎症是要命的,第三天早上他咽了气。他是我摸的第二具尸体。
他头七那天,家里只有我还能动,所以我独自去给他上坟。回来之后,我看见我娘胸口插着一把刀,死在院子里。怀孕五个月的嫂子死在堂屋。一个黄头发的洋人提着裤子从屋里出来。他看见我就跟狗一样,嘴里乱叫一通,兴奋地抓着我不放。”
江易的眉头瞬间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