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说这是机缘,”他对着幼苗吹了口气,猴毛化作春泥裹住根系,“俺偏要它长成掀翻灵山的树。”
路过观音院时,孙悟空盯着那口紫金钵盂忽然冷笑。
后世记忆里,这钵盂正是用来装他“二心”的容器。
指尖轻弹,一缕真火混入香炉青烟,直扑藏经阁里的《妙法莲华经》——他倒要看看,没了这“心猿归正”的经文,如来还怎么演这场戏。
五庄观里,镇元子的人参果树倒下时,孙悟空望着漫天灵气奔走的轨迹,忽然想起六耳猕猴死时,天地间也曾有这般异样的寂静。
他故意将观音菩萨引到后院井边,看着甘露洒下的瞬间,用神识锁住每一滴水珠的落点——这一次,他要让“二心”的戏,从根子里烂掉。
月过中天,五指山下的蟠桃苗又长高了几分。
孙悟空望着幼苗顶端凝结的花苞,那是用他五百年精血浇灌的“逆天真果”。
石缝里渗出的山泉忽然带着甜味,他舔了舔唇,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猿啼——不是他的猴子猴孙,而是……另一个自己。
“来啦?”他对着阴影里走出的六耳猕猴笑,后者眼中的金光与他如出一辙。
两猴同时抬手,掌心分别托着“齐天大圣”与“通天大圣”的令旗。
山风卷起落叶,在他们之间铺出阴阳鱼的图案,而那株蟠桃苗的花苞,此刻正绽开两半,一瓣染着佛金,一瓣浸着妖红。
“这场戏,”孙悟空舔了舔犬齿,“该换个唱法了。”
六耳猕猴抬手摘去头上金箍,露出与他相同的疤痕——那是五百年前,真正的孙悟空被压下山时,被如来指节碾碎的印记。
山崩地裂间,两道金光冲天而起,而唐僧在山下抬头,只看见漫天祥云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同时朝灵山方向,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