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暖玉轩里里外外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人。
皇宫里敲响了丧钟。
大燕皇帝微微仰起头,闭了闭眼,背在腰后的手紧紧攥着,这才没当着所有人的面落泪。
他是皇帝,可他也是一个父亲。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他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不难过?
人至老年,却要送走幼子。
他已经接二连三送走了好几个皇子公主,如今还在自己膝下的就只剩下这二子一女,可如今还要再送走一个孩子,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业障,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体会这种丧子之痛?
可再难过,他也要维持皇家的体面。
皇帝垂眸看了眼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的陈皇后,低低地咳了一声,提醒她不要在这些官员以及官员的家眷面前丢了皇后的体面。
可陈皇后浑然不觉。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丧子之痛,痛彻心扉。她哭得声嘶力竭,抱着萧云飞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
萧云飞是她的小儿子,她对他没有寄予过厚望,只希望他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开心自在。所以她给他求了只有百里之遥的冀州当封地。
哪怕被封王迁地,只要她想见到萧云飞,她也可以随时见到。
她给她的小儿子铺了这么好的一条路,可以保他一世无忧一世富贵,可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死了?为什么!
“臣等恭送晋王殿下!”
哀钟响起,所有人匍匐在地,跟着钟声叩拜。
钟声停下时,皇帝看了陈皇后一眼:“皇后,让内务府的人带着晋王去更衣梳洗,莫要让他带着一身污血离开。”
陈皇后没有回应,但在太监们上前拖动萧云飞的尸体时,她无力地松开了手。
这时,沈芫走到萧云飞的座位旁,取下头上的银簪放进酒杯。
杯底还残留着些许酒液,沈芫的发簪只是沾了一丁点酒水,银簪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变黑。
她出声提醒道:“这酒果真有毒!”
听见沈芫的话,太医院的院使也忙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