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泗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尹决明这副模样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阿泗一走,尹决明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他的视线依旧落在桌上那把染血的暖玉上,面上冷硬,像一块寒水冷石,唯有那双眼睛里,在恍惚间,能够窥得一丝撕心裂肺的痛意。
那是他的暖玉,是他送给心爱之人的暖玉,那上面沾着的,是他亲生父亲的心头血!
尹决明时常恍惚地想,这一切是否都是梦呢?
可每日紧急的军情,街头惶惶不安的百姓,还有那些因战争失去胳膊失去腿甚至失去生命的将士们,他们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他不敢相信,那个人,他怎么就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他?
他怎么就能对他的父亲痛下杀手?
他难道,就不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吗?
白芷!尹决明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痛心地想,你可曾真的爱过我?
拓跋烈将夏清带走之后,白芷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贴在皮肤上,粘腻又阴冷。
他抬起一只手遮住脸,另一只手握住了被褥下的瓷瓶,长长地呼出一口沉闷的浊气。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北境的春天来的晚,与迟迟不愿离去的尾冬互相拉扯。
地上雪未融尽,春雨却已经开始落下。
白芷推开窗,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若细丝,如烟如雾。
白芷看着莫名有些心慌。
这雨大概是昨夜就开始下了,地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水,脚落在上面会“嗒嗒”地发出响声。
白芷循声看过去,拓跋烈一身暗色铁甲,手握弯刀,正向他走来。
大概是铠甲颜色的缘故,也或许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白芷看着拓跋烈浑身散发着的浓烈煞气,竟有一种恶鬼闯入人间的错觉。
今日夏清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暗色的瞳孔满是戾气,拓跋烈又变成了那个阴鸷而残忍的紫庸太子。
他在白芷面前停下来,勾起一边嘴角,戏谑而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