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女娃娃的声音,冯敬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粉蕊蕊的小姑娘,甜笑着冲重孙儿招手。
他摸摸冯舒的头发,见重孙儿面上并无排斥,笑着道:“去吧,和他们玩儿去,太爷好多了,不用担心。”
“那等我回来,扶着太爷到处走走。”
“好,去吧。”
听着一群人热热闹闹推车出门,冯敬笑着,复又拿起手里的书,略翻几页,就见几张纸,掉了出来。
大壮一共送来三本书,一本论语,一本诗经,还有一本尚书。
他手中的这本,正是诗经,他现在一介白身,比起论语、尚书这些君臣纲常的书,还是诗经读起来,更让人愉悦一些。
他把掉落膝头的纸捡起来,一张张看过来,竟是数首五言六韵的试帖诗。
纸上字迹秀挺如修竹,平仄对仗工稳,起承转合已见章法。
待察觉诗作的主人是谁后,他又将诗稿重新铺展在膝上,逐字逐句反复推敲。
等全部诗作认真看一遍,冯敬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几首诗作虽严守格律,但遣词用句却透着几分刻意雕琢的意味,一些典故的化用也稍显生硬。
若单单只为过童生试,问题不大。
若想更进一步,则欠缺火候。
诗作,格律为筋骨,遣词造句为血肉,古往今来那些脱颖而出的佳作,无不是以灵光塑造筋骨,以神来之笔充盈血肉。
冯敬轻叹一声,将诗稿重新夹在书页里,慢慢起身,坐在炕沿上略活动活动腿脚,循着读书声,缓缓出了门。
梁青娥带着一众人前往老宅,把东西卸下后,她推车前往村里借竹匾。
临走时把乐宝几个孩子留了下来,只说做酒曲的所有步骤乐宝尽知,有不懂的,问乐宝就是。
乐宝立马拍着小胸口,大包大揽:“对,简单的很,家里的酒曲酒糟咋样做,我全知道。”
老杨氏立马截住话头,哎吆一声道:“这是你们家挣钱的营生,可不能学你三婶大嘴巴,出门同旁人瞎叭叭,不然大家都会做酒曲,做酒糟,人家抢你们生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