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难道不该比墓碑更值得珍惜吗?”她忽然指向远处的身影,陆云天的黑色衬衫被雨水晕成墨团,自兄长陨落后,他就像棵被连根拔起的雪松,独自在风雨里飘摇。
齐修瑾浑身剧震,记忆如走马灯闪过,那些酒会上陆宛然故意泼洒的红酒,医院里伪造的病历单,生日宴上消失的翡翠胸针……原来自己早该看清,报恩不该是蒙着眼往深渊里跳。
“我竟让你替我承担了这么多……”他喉咙像含着砂石,伞柄上的雨水蜿蜒成河,倒映着宋凉叶转身时扬起的衣角,比墓园里任何一块碑石都更决绝。
宋凉叶困惑地望向齐修瑾,纤长睫毛沾着细密雨珠:“你确实错得不少,但今天的道歉总该有个由头?”
齐修瑾喉结滚动,指节攥得发白:“陆宛然那些勾当……若我早认清她的真面目,这三年你本不必受那些折辱。”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肩头洇开深色水痕。
记忆如潮水漫过脚背,宋凉叶垂眸盯着青石板缝隙里的野草。
三年前与兄长决裂时摔碎的珐琅胸针,深夜里独自包扎的烫伤,还有总也等不到回应的便当盒,往事在舌尖化作一缕涩意,又被她生生咽下。
“陆云天现在应该不想见你。”她转身时素黑裙摆扫过湿漉漉的墓碑,远处那道孤影在雨幕中模糊成水墨,“既然来了,就别再搅扰今天的场合。”
齐修瑾抬手的动作滞在半空,袖扣擦过宋凉叶扬起的发梢,望着她走向陆云天的背影,胸口像塞满浸水的棉花,明明知道那只是朋友间的慰藉,嫉妒却如藤蔓缠住心脏,在雨声中疯长。
陆云天肩头西装早已湿透,指尖死死扣着墓碑边沿。
宋凉叶将伞倾向他时,男人紧绷的脊背突然坍塌,额头抵在她肩窝,滚烫的呼吸穿透薄薄衣料,远处惊雷碾过云层,雨丝里浮动着茉莉香混着青苔的气息。
雨幕中的石碑泛着青灰,陆云天的双臂像铁链般箍住宋凉叶,对方脖颈处蒸腾的热气洇湿了她的睫毛,她望着远处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紫藤花架,喉间堵着未出口的叹息。
“都会好的。”她轻拍男人震颤的脊背,指尖触到西装布料下凸起的肩胛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