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自己也上了马车。
在侍卫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缓缓离开此地。
长街无人,月色昏暗。
乌云将朦胧的月光映照着,夏日灼热的晚风,和四周寂寂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吹奏出一曲不知名的乐章。
马儿走的极慢。
玄翼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变得很平静。
那种平静,不是从前的死寂,更不是空无一物的禅静,而是像……像合适的钥匙落进了合适的锁芯子里,像少年时被弄丢的书信,在十几年后,在一个古井无波的夏日里,忽然被他从落了灰的柜子里翻出来,轻抚上面的灰尘,看到了年少时的字迹……
微风拂动,女子染了血的发丝,吹在玄翼脸上,有些痒。
他下意识地,将那扰乱视线的长发推到一边,看了一眼这位霍夫人的真容。
手指,顿住。
目光,呆滞。
抓着缰绳的另一只手,因为茫然,而微微蜷缩。
手背上嶙峋的伤口,纵横的伤口里藏着的那日复一日的自虐的画面,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全部崩溃。
他的血液,他的骨头,一点点,一寸寸,都变得僵硬了。
他从一个活的人,变成了一块木头,变成了一块石头。
背后的虫鸣声刺耳至极,喧嚣着,好像要叫穿他的耳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