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皇兄的毒……自然解了。至于那御膳房的厨子，朕也好生惩罚一顿。”
他语气略带愤恨，似是为无辜受灾的陈景靖说话。
我嗓子有些艰涩：
“……是吗？”
“如今皇上的兄弟只剩下荣亲王，皇上宽宥于他，文武百官自然觉得您是仁厚之君、贤德之主。”
陈景瑞轻笑：“他可是朕唯一的兄长，朕自然会好生待他。”
“可惜，皇兄子嗣不丰，这次毒解之后，身子虚弱，怕是这辈子都只能有柔安一个孩子……”
他话语一转：“朕自然会开恩于他，这柔安以后便以公主之身，承了他的亲王之位。”
“毕竟，当初太后救了母妃，又辅佐朕登基上位，朕感恩在心。”
我双手攥紧，又缓缓松开。
“……皇上宽宥。”
话说出口，只觉嘲讽。
陈景瑞站起身，朝我走来。
步履从容，带着居高临下之感。
我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楚卿，你该明白，朕看重你。”
“……微臣不知。”
他虽然不过十五，眼神却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仪：“若非朕对你手下留情，你以为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和朕说话？”
我自嘲一笑。
“皇上言之有理。”
只是话落，我想起一事，双眼紧盯着他：“皇上，微臣想问，您可知晓江南税银幕后之人？”
话落，殿内一时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他看着我，嘴角的笑意压不住：
“幕后之人？”
“朕不知道。”
我闭上眼，不知是觉得感慨还是嘲讽：
“……您知道。”
从始至终，江南税银一事便是一场骗局。
便是陈景瑞下的一场棋。
而我、太后、张钧……便是棋中人。
真不愧是皇帝。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想起曾经我奉命为他讲书，说到不少有关帝王心术的故事。
没想到这么快，他便学以致用。
厉害啊……
陈景瑞闻言，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