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的条件。”
若有人偷听,慕容英自会察觉,是以她并不担心。
想到刚才的念头,慕容英忍不住嗤笑。
根本不可能。
他收敛心神,袖中五指收拢,露出真章。
“我要漕帮重入大梁。”
慕容英自上位以来,凭借手中权柄,早已为漕帮谋得大齐漕运专营之权。
漕帮在南朝本就根基深厚,此番经营更是实力大增。
然两国疆界间横亘大梁,若不能打通此关,终将困于瓶颈。
他多年苦心孤诣,唯有聚敛足够财富、网罗各方人才、攫取滔天权势,方能一雪深仇。
“漕帮?你与漕帮你是——”
清清话音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不错。”
慕容英坦然相告,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看穿。
“我才是漕帮真正的主人。”
清清呼吸微滞,想起江淮止曾经的话。
江景深只需一道政令,就让漕帮在大梁寸步难行。
慕容英找上门来,显然是知晓了他们与漕帮的恩怨,更清楚朝廷打压漕帮的缘由。
清清吐出浊气,指甲掐进掌心软肉。
“我一介布衣,既无官身又无爵位,此事怕是爱莫能助。”
慕容英置若罔闻,笑意不减。
“孟姑娘何必自轻?此事若你都无能为力——”
他倾身上前,声音压低。
“这世上便再无人能成。”
这些时日,他试遍各种门路疏通关节,却屡屡碰壁。
清清虽无名份,却是唯一能动摇江景深决断之人。
“我若不从,你便要去多嘴,是吗?”
慕容英眉梢微挑,有些诧异。
按他预想,此刻她早该气得跳脚,可眼前人却平静得可怕。
关于她的遭遇,他早已了然于心。
此刻凝视着她的面容,慕容英竟感到一种奇异的熟悉。
平淡中暗藏的决绝,莫名让他想到了二十年前。
他从侯府狗洞爬出,回头望向血色浸染的高墙,脸上正是这般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