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师父罚我加练,你总悄悄给我留糕点,还说‘身子比武功要紧’。”
儿时他在雪地里扎马步,清清每次都把偷藏的烤红薯硬塞进他怀里。
见他不听劝,小姑娘还急得直跺脚:“再练下去要冻坏的!”
他笑着拨开石桌上几片落叶,仿佛只是随意闲聊。
“可现在,你几乎不会对我说一个‘不’字。”
“那时年纪小不懂事。”
清清低头整理药箱,“封师兄自有主张,轮不到旁人置喙。”
一阵风卷着花瓣掠过石阶,她不禁咳嗽起来,裹着披风的手紧了紧。
明明还未入冬,她已经常常觉得冷了。
封无痕伸手拂去清清发间半片花瓣。
“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懂事。”
他鼻尖几乎触及她耳畔的碎发,曼陀罗香混着她身上药香让人心醉。
清清霍然起身,衣袖扫过冰凉的石桌。
“我们早就不是小孩了。”
“是啊。”
封无痕眼神一顿,旋即笑着退后半步。
“都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目光扫过她后颈凝脂似的肌肤,他瞳孔微微扩散。
“此去昆仑山,快马加鞭往返也要月余。留你一人在此我实在难安。”
封无痕向前半步,袍角紧贴她裙边残花。
“你陪我同行可好?”
清清低下头,手指绞着披风系带。
“你去办正事,我跟着会添麻烦。”
“怎会?”封无痕立即抓住她手腕。
“有你在身边我才安心。”
见她仍要开口,忙补了句:“况且我内伤还未全愈”
又一阵风过,曼陀罗的香气愈发浓郁。
清清倏忽抬头,定定直视封无痕的眼睛。
“封师兄。”
“我在。”
这声应答快得超出理智,仿佛被人拽着喉咙应声。
封无痕怔了半息,很快又扬起微笑,眼底带着不容置疑。
“清清向来体贴,定不会让我失望。”
她重新垂下眼睫,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