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推门进来了。
她站在蔺元洲面前,像曾经无数次他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时候,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姜娴伸手,将蔺元洲扶上了轮椅。
“是林锋让你来的?”蔺元洲的声线有些许沙哑,他的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视线停留在姜娴手中拿着的药。
姜娴道:“相识一场,顺便来看看你。”
蔺元洲问:“生病了?”
“嗯。”
蔺元洲沉默下来,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没有姜娴手里的药有效。
姜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她捞起蔺元洲的手,将东西放在他掌心中。
“拿回去吧。”她轻声道:“萍江的医疗水平有限,你留在这里,没有好处。”
蔺元洲握住戒指,上面的钻石有些咯手:“我以为你会问温复淮。”
姜娴轻笑一声:“你们这些聪明人,都会给自己留退路。我只是个普通人,管不了那么多。”
她说完,迈步往病房外走。
“姜娴。”
脚步顿住。
两个人互相背对着。
蔺元洲终于学会了平静,他轻声问:“如果翻下去的是我,你会多问一句吗?”
姜娴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回答他:“不会。”
她打开门离开,病房内彻底安静下来。
他们之间陷入了一个再也走不出的死胡同,满屏白纸上涂满了复杂交错的黑线,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遇见过。
可是那样,蔺元洲又觉得不甘心。
姜娴不对他说爱,也不对他说恨,她那样平静的面对着他,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也清清楚楚的昭示,要与他划清界线。
蔺元洲坐在阳光所到之处,手心握紧的钻石刺得皮肉生疼,犹如心脏处传来的哀鸣。
那把一直想要对准姜娴的利剑先对准了自己,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从医院回去,姜娴吃了药,脑袋昏昏沉沉。
大橘卧在她手边,用软乎乎的粉红爪垫扒拉姜娴。
她把它抱起来,下巴蹭着那毛茸茸的脑袋,微微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