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一处深潭里。
迟迟触不到底。
雨势越来越大,打在车窗上,从一个个小水滴汇聚成一条条水流,不停向下滑。
“今天我们在台北住一晚,明天最早的飞机回北城,之后我就送你去欧洲。”
陆远丰一边说,一边轻扬下巴,再次抬手向下扯了扯领口。
他眸色暗沉,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姜时宜沉默。
她歪头看着车窗外,手指沿着车窗上下滑的水痕慢慢移动。
陆远丰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她觉得陌生。
她想过上车后陆远丰会说什么,她以为他会暴躁地质问她,质问她为什么逃婚,为什么骗他,或者可能会直接一言不发,直接把她带回去关起来。
唯独没想过。
他会这么平静的说出接下来的安排。
在离开北城两千五百公里远的陌生地方,在她逃婚了接近一年之后……
他如此平静的跟她说话。
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窗外夜幕笼罩,车里寂静无声。
姜时宜细长手指从窗户上收回来,声音浅淡问道。
“陆远丰,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为什么不能当我死了……”
陆远丰闻言沉默两秒,旋即在心里冷嗤一声。
为什么不放过她?
这是他们接近一年没见面,他们独处状态下,姜时宜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向后靠在真皮沙发座椅上,眼里愠色渐浓,但是却忍耐没发作。
在过去的一年里。
姜时宜离开了多久,他就找了她多久。
他不动声色翻遍了她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
包括台南。
但是,一直找不到她。
陆远丰不止一次地失望过。
他去她偷偷买的小公寓,给鱼换水,喂食,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坐一整晚,坐到天光大亮。
他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她,为什么不能当她死了……
随着回忆,陆远丰神色越来越冷,薄唇也跟着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