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若在,定要你剥皮楦草!”
更漏滴到第四声,梅凉心被铁链拖过县衙前的 “德政碑”。
张瑜攥着重新发还的主簿印,看着官兵打开粮仓 。
发霉的粟米倾倒而出,混着从他妻子身上搜出的碎银。
人群中爆发出哭喊,他却盯着石碑上剥落的 \"爱民如子\" 四字,突然笑出声来,惊飞檐角夜枭。
李世民站在县衙高处,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灵口漆黑的街巷,想起张瑜账簿里夹着的半片观音土饼,突然转身对李治道:
“传旨,凡苛政州县,主官立斩。”
他将沾着霉斑的账簿按在案上,狼毫饱蘸浓墨,
“再改《贞观律》:敢私增税目者,族诛!”
晨光刺破云层时,新任县丞在县衙前宣读诏令。
张瑜挤在人群里,怀里揣着妻子的遗物,听着 “减免三年赋税”的字句,眼眶突然发烫。
远处渭水泛着金光,冲刷着岸边新立的界碑 ,那碑上 “均田令” 三字,被雨水洗得发亮。
县衙大堂的烛火将 \"明镜高悬\" 匾额照得忽明忽暗。
李世民捏着梅凉心的官印,鎏金龟钮在他掌心泛着冷光。
堂下跪着的张瑜浑身湿透 —— 方才冒雨清点粮仓时,他为护住发霉的粟米,整个人扑在漏雨处。
“张主簿”
皇帝突然开口,冕旒扫过案头堆积的冤状,
“灵口的账簿,是你拼死藏下的?”
泥水顺着张瑜补丁摞补丁的官袍往下淌,他望着案上被梅凉心摔碎的主簿铜印,喉结滚动:
“小人妻女 皆因苛政”
话音未落,一枚朱红官印 \"当啷\" 落在他面前 —— 正是县丞的鱼符印。
“即日起,你掌灵口。”
李世民的狼毫在委任状上疾书,墨迹力透纸背,
“若再让百姓啃观音土,朕要这印上的鱼目出血!”
张瑜颤抖着捧起官印,冰凉的铜质触到掌心结痂的鞭痕。
他想起三日前被衙役拖走的妻子,想起藏在破庙墙缝里的账簿,眼眶突然发烫。
新官服的锦缎蹭过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