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睡觉前,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内心感受,心脏在胸腔里上上下下跳个不停,特别激动,像个毛头小子。
如果用呦呦后来告诉我的话来讲,那种感觉叫不可抑制地喜欢她,叫做沦陷。”
说到这里,霍青山又笑了,眼里有柔和但明亮的光芒,“她用词总是很准确,比我会说话多了。”
“睡着之后,我梦到了我的母亲,梦到她生前的某一天晚上,我偶然间目睹她曾执着地追问我父亲——到底是因为救命之恩娶的她,还是因为爱?我父亲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在梦里,我看见了母亲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转过身来时,脸上藏也藏不住的黯然神伤,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但她没有哭,我母亲一直很坚强。
我惊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深深的愧疚感几乎在一瞬间淹没了我,那时的我觉得如果继续放任自己喜欢她,是对我母亲的一种背叛。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心里自始至终装着别的女人,而自己唯一的儿子到头来也喜欢……?”霍青山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霍青山慢慢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过了几秒,接着絮絮地讲:“然后我就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跑步,到了太阳出来的时候,回宿舍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走廊里有两个早起的战士吃完早餐从我身边经过,他们聊着天,说今天食堂的馒头和包子没有发好,嚼起来硬邦邦的。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肯定更不爱吃了。
于是,我理所应当地缴械投降了,这个思想斗争的过程比我想象得要简略太多,以至于我现在讲起来的时候,似乎可以一笔带过。
其实梦刚醒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会纠结上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到最后很有可能会辜负她的心意。但事实并非如此。说实话,这很大程度上超出了我的预料。
就像是……那时候的我根本也不会想到现在的霍青山会有那么爱她。”